根扎边关
■石 健 陈秋任
“我们种的树苗发新叶啦！”全营官兵听到这个消息都很振奋。
很难想象，会有那么一群人对一棵树苗的成长产生如此大的惊喜。除非，这里没有树。
海拔4700米，目之所及，是眼前的黄土黄沙黄石头和天边的雪山碧空。
去年在此地驻训的西藏军区某旅合成一营尝试种植树木，结果皆夭折于荒漠之中。今年，合成二营来到这里，吸取兄弟单位种植经验，继续发起挑战。
“种树！”营长罗意的话言简意赅，官兵们没有退缩，反而充满激情。或许，在这里对绿色的渴望，是每名官兵心中共同的心愿吧。树苗给边关带来了色彩，官兵们给每一棵树苗加装围栏防止沙土流失，覆盖保温膜抵御严寒，用铁丝支架固定抗风，收集羊粪肥沃土地……
当地牧民说：“金珠玛米有一种神秘的力量，能在这里把树种活。”其实，这种力量并不神秘。热爱之树、精神之树、信仰之树，早就在一茬茬在此驻训的官兵心中成长起来了。
2018年底，暴雪侵袭驻地，平均积雪达到30厘米。驻地200多名牧民和36000多只牲畜被困，情况紧急。驻地官兵闻令而动，赶赴受灾地区，连夜打通道路，协助3个草场和55个放牧点的群众和牛羊转移，并对其他牧民居住区进行拉网式排查。同时，还在灾区设置爱民助民服务站，为受灾群众提供生活物资和医疗救助。经过3个昼夜的奋战，所有群众和牲畜、物资全部转移至安全地域。当地牧民扎西老人含泪说道：“如果没有解放军，真不知道该怎么办！”
情系驻地，让官兵们深感价值所在。但是，戍守边关的日子里，平凡、枯燥往往才是常态，相比起生存环境的苦，心里的苦闷更是官兵们需要排解的问题。
驻地旁边有一座山，听说山顶的景色很美，但是鲜有人到达。通往山顶的路有个让人望而生畏的名字：绝望坡。现如今解放军的到来，给这个坡重新命名——英雄坡。
陈醇是装步三连的新兵，来雪域边关当兵一直是他的英雄梦。“当兵就要去最苦的地方锻炼自己！”在作自我介绍时，他立下豪言壮语。
可是好景不长，几天兴奋劲儿过后，陈醇感觉这里与自己想象的激情燃烧的军旅生活差距较大。他向班长张启诉苦：“我们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？”
张启没有直接回答他，而是带他来到英雄坡前，对他说：“你要的答案就在山顶上。”说完，便向山顶发起“冲锋”。陈醇跟在后面，不到30米就感觉呼吸困难，迈不开步子了。张启回头拉着他，一步一步，艰难前行，终于到达山顶。
坐在山顶，风冷硬地刮在脸上，疼痛，也让人清醒。远方的雪山在夕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，蔚为壮观。张启喘着粗气，指着远山上的树苗对陈醇说：“坚持就是意义。树都可以扎根边关，何况我们当兵的人。”
陈醇望着天边，目光如炬。
如今，在官兵们悉心照料下，营区的树苗慢慢长大。或许在不久的将来，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，会有一片绿树成荫。它们会像身边的官兵一样，默默守护着边关。
